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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BA观点:资本的狂欢与创新的落寞

作者: 佚名
2018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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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06月19日    刘国华 砺石商业评论     

EMBA观点:资本的狂欢与创新的落寞

无论是一个个独角兽企业上演的疯狂融资,照旧BAT等大企业不间断的并购大戏,这些资本狂欢都未能推动企业实质性的创新发生,而是在一场场资本狂欢的同时,企业的创新却开始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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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京回上海的高铁上,坐我对面的哥们一向在打电话,对话中时不时就会冒出几万万的投资话题。而我身后的哥们,电话也一向没闲着,言笑风生中,听得出他的投资合尴尬刁难象尽是皇亲国戚、金融大鳄。两位一点都不顾忌商业机密的开阔兄弟,一度让我嫌疑本身不配坐这二等座。

几位带着耳机的恬静小伙子和小姑娘,要么刷着抖音、录着视频,要么看着股市的红红绿绿。坐我旁边一位做网络营销的小兄弟跟我讲,他看上了一家做共享篮球的创业公司,正在想办法拿一些钱跟着专业机构投一点。他谦虚地问我意见,但是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仅是告知信息而非真的在追求答案。我微微一笑,只是告诫他投本身看得懂的项目,而不是由于别人都在投。

这也许是这几年里,许多人在高铁上经常看到的场景。资本的狂欢与浮躁,在这一节节的高铁车厢和“一级市场散户化”的奇异征象中,可见一斑。这让我好像依稀看到古希腊悲剧作家欧底庇德斯(Euripides)写在舞台上的台词:“天主欲使之消亡,必先使之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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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很难进入大众视线的“投资机构”、“投资人”等概念,如今也从“隐性”转向“显性”,开始火起来。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就能随便在烟火缭绕的路边摊,边吃红红火火的烧烤,边听到一个个意气风发的“投资人”评论辩论他们令人神往的投资经。

一波又一波的投资机构像雨后的春笋,一夜之间大量涌进投融资市场。除此外,大量不甘寂寞的实体经营者卖掉实业,也开始做起投资人。不管资深的明星老腊肉,照旧风头正劲的小鲜肉,都按耐不住资本狂欢的勾引,李冰冰、胡海泉、黄晓明、Angelababy、鹿晗等都加入其中,Star VC、海泉基金、明嘉资本、AB Capital、清晗基金等明星投资机构一个个相继成立。

在专业机构和小我投资的推动下,中国的投融资市场洪流涌动,显得非常火爆,不管主流,照旧非主流的基金都在疯狂地探求项目、投资项目。经常听到有投资人讲,他们一年要看上千的项目,用功程度不亚于刚高考了局的娃。资本开始由原来几十万、几百万投,到几万万甚至上亿美元的砸钱,都变得极其寻常。

一个个火爆的热点项目,从共享概念,到人工智能,再到“凌晨三点不歇息”的区块链,每轮融资之间的时间间隔被敏捷缩短。投资者疯狂到完全不顾商业节奏,只想往热点项目里面放钱等着收割。摩拜最热的时候,许多投资人在日夜排队等着电话那头要他们送钱去。

一些普遍看好的“独角兽”项目,上轮刚融资结束就涨价几倍,立刻又开始下轮新融资。这些曩昔看起来很不合理的融资速度,一度让投资者们还觉得不够快、不过瘾。在“人傻钱多”的这场资本的狂欢中,大部分等着收割韭菜的人成为被收割者,“贪婪”到“恐惊”在弹指之间顷刻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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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资本洪流的推动中,企业估值天然被一次次推高。10亿美金的小“独角兽”随处可见,百亿、甚至上千亿人民币的大“独角兽”也频繁出没。随手甩出中国当前估值最高的几十家企业,足可以让十多年前的金融大鳄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这么大的估值是怎么来的。

这是一个连一家淘宝卖家都可以站在全球制高点说融资故事的时代,他们说“连上互联网,就联通了全世界,做的就是全世界人民的生意”。这种大胆的想象,也能让他们把本身的估值变得非常大。只是价值真正实现起来必要一些时间,必要一个个投资者们赓续的接力,或者说接盘。

投资者们好像忘了一个基本的常识:最终承接估值的消耗市场,并没有一下增长几倍,甚至几十倍、上百倍。这就像,你可以尽管着迷于那些武侠电影中的绝世武功,但你必须得清楚那些功夫都是不吻合物理定律的美好想象。许多热点的项目只是一场臆想中的“消耗大跃进”,或者是一场布局者的“阳谋”。

在这场资本的狂欢中,很少有人细致到这跟创新有什么关系。假如有,也是在极力称赞资本对创新的推动力量。但是,我很少看到那些极具创新能力的“独角兽”是在有了资本后,才开始大力创新的。恰恰相反,它们真正的创新时间点绝大部分是在资本进入之前。之后,它们所做的事情,更多是配合资本烧钱去抢夺市场,然后一轮轮推高企业估值。

资本狂欢的同时,创新却在开始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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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对创新企业的狂轰滥炸,至少给企业在两个层面上带来了创新的懒惰:

一是让创新者误以为市场的快速扩展,是由于产品创新带来的,从而降低了进一步创新的努力。如许的效果,每每是把企业的思维从“烧脑”,到“烧钱”,再到“烧脑烧钱”的方向进化,而离产品创新越来越远。

二是资本短视与贪婪,推动企业开始以快速火拼的体例抢占市场,从而快速实现高价值的变现。在这种不由创始团队主导的活动中,创新被抛在脑后,公司的核心资源开始转移到非创新部门,甚至整个公司架构开始为资本服务,“不听话”的创始人被赶走是一种常态。

几年前,我跟秦朔先生一路去北京搜狐总部访谈张向阳老师时,他坦白地承认:搜狐上市后,在资本的推动下,统统都是以公司的市值作为出发点考虑,时常深夜惧怕因市场体现不佳而被董事会赶走。这间接带来了搜狐对技术创新的忽视,为后来搜狐的衰落埋下了伏笔。

任正非曾在伦敦的一个消息发布会上对西方记者透露表现:“股东是贪婪的,他们盼望尽早榨干公司的每一滴利润。我们之所以能超越同行竞争对手,缘故原由之一就是没有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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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狂欢的参与者除了专业投资机构,天然少不了大企业,尤其是超大型企业的身影。只不过,他们参与游戏的体例,更多是以并购中小企业的手段在进行。

到2017年底,被我们认为世界上最具创新能力的公司Google,做了200多笔收购。在肯定程度上,我们使用的许多Google服务都是在被收购后被并入搜索产品套件中的。包括2005年以5000万美元收购的Android,2006年以16.5亿美元收购的YouTube,这几年又在大量收购人工智能、大数据类的公司。根据风投数据公司CB Insights的统计数据表现,2011年起,拿到融资的人工智能创业公司里有近一半(140家)都被收购了,其中2016年就有40家,而谷歌以11次收购的成绩位列榜首。

Facebook尽管很年轻,扎克伯格还被我们亲切地称为“小札”,但是也已经在赓续向我们展示他们乐意花大钱进行收购的意愿。Facebook最大的一笔收购为社交软件WhatsApp,收购价格高达190亿美元。

通过这些收购,Google、Apple、Facebook、Amazon,以及中国的BAT、TMD这些超大型的公司,把全球最厉害的人才都网罗进去了。但是你可能会发现,一个又一个快速崛起的独角兽创新公司,彷佛又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收购是一场资本的盛宴,也是大公司对创新的一种变相惧怕,亦或是对创新的懒惰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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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布斯生前曾说:“收购意味着公司内部创新能力的衰竭”。

前几天我去携程网参观,讲解员在讲到公司发展史时说:“从2013年开始,公司的发展快速扩张,模式简单来说就是买、买、买”。说者无心,听者故意,我直觉这是许多大公司创新能力开始降落的一个开始。

任何一个公司都要面临死亡,尤其是当他缺乏创新能力的时候,死亡就是摆在面前的悬崖。商业史上太多曾经被认为“太大而不会倒下”的大公司,最终都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于是,面对一个个崛起的创新公司,财大气粗的大公司只好凭借其壮大市场地位和资金实力,开始大肆收购,以便继承宣称他们在创新能力的连续。

从大公司频繁收购创新公司的征象中,我们可以了解到三个简单的事实:一是科技独角兽的出现,基本上没有产生于那些拥有世界一流人才的大公司;二是即使像Google这种以创新著称的公司,他们提供的许多服务其实都是收购的外部创新成果;三是许多人才在大公司时默默无闻,但是一脱离大公司后每每就会创造出世界级的创新产品。比如,Google旗下Blogger的创始人和产品经理辞职后创立了Twitter,几位从谷歌辞职的员工后来创建了Instagram。

在追求创新能力连续的资本收购狂欢中,大公司的创新能力不升反降。这就像靠着“氧气瓶”呼吸的老人,虽在花钱连续生命,却失去了内生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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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创新的角度而言,收购其实是大公司把创新从内部依靠,转向了外部依靠。

这间接造成了企业从高层到一线研发部门,都开始滋长创新的惰性情绪,而惰性每每是人类身上最难以去掉的本能,这是人类在进化过程中节约能量的有用体例。

这时候,高层每每会认为“手里有钱,创新不难;即使很难,买来再看”,而一线的研发部门,他们无须再去拼命,仅仅是把研发当做一项简单的工作,或外包研发营业,或者找理由拼命招人以分散工作量,缺乏需要的危急感。更多的研发部门在公司“买买买”的政策下,都开始寄盼望于当市场出现潜在竞争者时,公司手到擒拿,快速买下,以削弱他们的危急感。

尽管收购开始意味着公司内部创新能力的衰竭,但的确可能这是大部分大公司一个不治之症:

假如大公司为了创新设立内部创新部门,天然会遴选一些有创新创业精神的人。但是真正有创新精神的人是很少的,许多人都是在“表演式创新”,目的照旧看着面前目今的工资,因此这必然是一个大部分人没有创新精神的团队。这就造成两种情况,前者一旦做得差不多,就辞职走人,本身创办公司去了;留下来的人基本上就是那些风俗了大公司温床的人。所以,这里面自己就是两拨理念完全不一样的人混在一路,团队目标就很难同一,必然很难成功。

从公司角度而言,在内部从事创新的那部分人拿的一样平常也是月薪。而在没看到成果之前,公司是不会给他们谈回报的,认为项目还没影,谈成果太早。但没有将来的期望值,必然会影响内部创新者的积极性,因此他们自己的动力就不够。

另外,内部创新者每每也会受到各种限定,想摊开手脚做的事在公司主流营业部门看来,可能就是没故意义或者意义不大的事情,难以得到很好的支撑力度,公司一样平常都会把资源集中在能为公司立刻带来现金流的营业部门。

而且有的创新产品一旦与现行公司的核心产品产生竞争,甚至威胁到核心产品生存时,还随时可能被踩死。最先研发出数码技术的柯达公司,其创新的数码团队就是被核心胶卷团队踩死的,由于后者当时能给公司带来源源赓续的现金流。

在资本隐性“权力”面前,创新每每会被残忍压抑。这就像一场人人都认识的宫斗戏,哪怕皇子太有才能,威胁到已经册封的太子,命运都不会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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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每每是在艰难环境下的产物,必要资本扶持,但非纯资本堆积的效果。

在资本的狂欢面前,必须为创新保留一个恬静的角落。那些从车库、宿舍中走出来的,改变世界的巨大企业,充足让这句话不落空名。

对于大公司而言,创新每每是在不经意的恬静边缘地方出现,比如微信就是在之前做邮箱的广州研发中间诞生的,而红得发紫的游戏“王者荣耀”则是由不太受人关注的成都团队做出来的,网易做电商的网易严选是邮箱部门产生的。

在资本的狂欢面前,如何为创新提供一个恬静的空间呢?可以考虑从以下几个方面动手:

一是假如设立创新部门(但小我并不建议设立),那么这个部门就要有充足的权力,少受公司束缚。而且最好是这个部门自力运营,有本身的品牌,虽不求绝世,但求自力。财务方面,创新部门也要相对自力。要是创新部门还要去争夺预算,就容易陷入办公室政治,服从很低。

创新其实最怕资本的干预,干预越多,压力越大。假如迫于资本压力,投资人说这个互联网产品三个月时间必须拉到了10万用户,否则就不投了。创业团队接下来就会怎么做呢?肯定不会是专注在产品上了,而是去拉用户去了,然后他们就各种体例蹭资源、蹭流量,凑这10万用户。但是这些用户其实都不是有用用户,对产品创新和可持续发展根本没有作用。

二是在成员选择方面,应该是特别很是具有创造力、精力充沛、目标明确的一群人。这些人的目标不是挣工资,但是他们也应该有合理的薪酬设计,项目成功上市的时候要给他们股份。

而且这个创新营业团队不能大,基本上3-5小我就行,包括一个产品经理,两个研发就差不多了。一个3-5人做不好的项目,30-50小我也做不好。小规模试错保证快速的迭代,假如一上来就是上百小我,组织结构搞得很复杂,团队就开始做管理了,创新对管理这件事是要郑重的。

三是要追求外部合作。顺风掌舵人王卫提出过一个公司设立“X部门”的想法,目的是为了增强企业间的联合创新能力。他建议每个企业都应该设置一个X部门,X部门专门负责跟各个企业对接。X部门之间可以互相开会,甚至可以到对方公司上班,比如顺丰X部门的人可以到腾讯去,腾讯X部门的人也可以到顺丰来。各个企业共同搭建这种X部门,一路把所有的上风结合起来,用头脑风暴的体例,做出更创新的产品和服务。

四是要鼓励内部竞争。统一家公司的两个团队同时做一件事情可不可以?一样平常来说我们觉得不行,由于资源虚耗嘛。但是你要知道微信的出现就是内部竞争的效果,当时同时在做微信的也许有三四个团队,最后张小龙的团队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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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单车是一项中国式原创创新,但是一次次资本狂欢之后,再无创新;一场场外卖平台的收购与合并,只是把平台做得更大一些而已;不论是滴滴与快车的资本争斗,照旧滴滴与美团的拼杀,资本疯狂之后并没有带来更好的创新体验。

资本狂欢带来的新竞争不是指向更创新的技术、更好的体验,而是发疯似的朝着不可持续的“烧钱掠夺”,加上一场场形象堪忧的公关口水战的路在走。种种低劣的资本拼杀与创新无关,甚至与消耗者无关。资本的细致力几乎悉数放在如何一次次推高估值,早日收割增长数倍的投资。

好项目不缺资本,却由于资本急于变现,而缺少对创新的持续推动。从这点上,华为不乐意陷入资本狂澜而不上市的深层含义,或许是想保持他们能持续维持创新的恬静。五年前,雷军说小米五年内不上市,也可能是提示本身这是一个对恬静创新的时间忍耐期限。但愿即将迎来资本狂欢,或已经是在资本推动下不得不上市的小米,能不忘初心,在资本的追逐中继承恬静做一些创新。

《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布鲁克斯讲到一件事:他有一次听广播,听的是1945年的一次节目。当时,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同友邦终于打败了轴心国。一群社会名流在节目里评论辩论这件事。这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时刻,理应痛饮狂歌。但是参加电台广播节目的嘉宾都很镇静,他们讲的多的不是同友邦有多么巨大。相反,他们都在警告本身,不能过于迷恋。听完这段广播,布鲁克斯打开电视。他看到一场橄榄球比赛的现场直播。比赛快要结束了,防守队员刚刚拦截了一个球。从电视镜头可以看到,防守队员欣喜若狂,欢呼雀跃。

这是一个伟大的反差。

狂欢的背后每每是短暂的欢愉,而真正让人恬静下来的,恰恰是那些真正紧张的东西。盼望更多的企业应该逼本身的“质”上进取,而不是在“量”上贪婪。

资本的狂欢,不要忘掉创新的落寞。